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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大约在冬季(短篇小说)

来源: 免费文学网 时间:2022-04-28

这尘世太长,情爱太短;生命太脆弱,宽容太狭窄;誓言太华丽,珍惜太吝啬;真爱不易得,懂得更难求;若有缘再相聚,若无缘相祝福!

——题记!

一、痛处

“妈妈,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大约在冬季……”

多少次了,儿子总是如此问我,我总是如此回答着儿子。

每次和儿子通完电话,都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今夜,尤其的冷,阵阵寒意,像荒原的风一样,直奔我的骨肉,我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感觉到伤筋动骨般的疼痛。

天上的弯月,携带一抹寂寞,陪伴着我的孤影。

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里,闭着双眼,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抚于灵魂的很深处,任凭时光穿梭在我记忆的很痛处……

二、师傅

那年,上海。

我刚刚大学毕业,因了一个朋友的关系,我来到上海一家船舶设计公司实习。

进到公司,我被安排到一个叫做柯曼的男子下面学习。

从此,柯曼是我工作上的师傅。

柯曼,是一位很优秀的男子。人长得帅气,也很有才华。他设计的船舶图纸,总能赢得领导们的肯定和好评。安排柯曼当我的师傅,实在是我的幸运。当然,这可能与我是朋友介绍来的多少有些关系。

柯曼是上海人,人很好,很好相处。柯曼没有上海人的傲慢,更没有做师傅的架子。

我在学校里面本来就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加上柯曼友好细心教导,我设计的船舶图纸,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肯定。

三个月后,我被转入公司的正式员工。

在转入正式员工的那天,我邀请柯曼吃饭,算是对他的感谢。

柯曼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孤身一人远在千里之外来上海工作,很是不容易,你的心意我领了,就不要浪费了。

我的眼,顿时就潮湿了。

感动柯曼懂得我孤身一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不容易,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我在柯曼的眼中,看到有一缕缕疼惜在那里晃荡着……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只一心投在工作上,从来不敢想其他,比如,爱情。

那次,在我的坚持下,我请柯曼吃了饭。

只是,在柯曼真诚的坚持下,钱是柯曼付的。

我告诉柯曼,这三个月来,在工作上我不敢有半点的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图纸给弄砸了就丢了工作;对于同事们,我见人就笑,生怕一个无意中就得罪了谁。我常常回忆以前在学校里与同学们快乐的日子;想念妈妈曾给我折叠被子整理房间的那份温暖;回味爸爸给我烧红烧肉的那份幸福。

柯曼说,人都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就有一种社会的使命。在这使命中,我们要经历很多。在经历中,我们不断地成长成熟。只有这样,我们的人生才得以完整。

柯曼告诉我说,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是柯曼的爸爸有婚外情。而这个婚外情的对象居然是柯曼妈妈很要好的一个朋友。

一个人,同时面对被爱情和友情联手背叛,可想而知被伤害的深度。

柯曼的妈妈离婚后,没有再嫁。从此,他的妈妈恨透花心男人,更恨长得漂亮和穿着时尚的女人。

柯曼也曾谈过二次恋爱,*一个女朋友是上海人,穿着时尚,柯曼的妈妈不喜欢。第二个女朋友是外地人,长得漂亮。柯曼的妈妈也不喜欢。

柯曼与前后两个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在柯曼的妈妈的百般挑剔下,一个个无奈而疼痛的中断了。

从此,柯曼不想再谈女朋友。这一转眼,三十好几还是孤身一人。

听完柯曼讲述着他的故事,我很感动他把我当朋友一样倾诉,也很同情,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在心中泛滥……

三、恋人

和柯曼一起吃了那餐饭后,我和柯曼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彼此之间窜动。直到有一天,这情愫,终于得到一种归宿。

那天下班了,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公司。我打好卡正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柯曼站在他办公的位置上,欲言又止深情地看着我。

四目相对时,我心中开出了一朵羞涩的花朵,在白云处摇曳……

也许,忘记一个人需要一生,但是爱上一个人,或许只需一分钟、一秒钟,甚至只是一个瞬间、一个回眸。

而我的一个回眸?如此想着,我笑了。

那次,我和柯曼同步离开了公司。

后来柯曼对我说,很好的感觉,是你懂得我的欲言又止……

青春岁月里的激情,花枝招展中的回眸,我和柯曼,相恋了。

和柯曼相恋后,我的生活变得生动而多彩、温暖而甜蜜。

还记得,那个时候,柯曼每天买来丰富的早餐,我们快乐的吃完早餐,然后一起上班。

下班后,我们一起买菜到我租住的小平房中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

我们一起牵手漫步在大街小巷里、公园里。

我们一起看那五彩缤纷的大上海、小街市;一起看那闪烁的星星、柔美的月亮,也看彼此眼中的深情。

还记得,在那个多情的夜晚,柳树底下,柯曼轻抚我的发,情深款款地对我说,禾,你是我生命中注定的那一点红,你就像那修炼多年来到人间伴我共渡漫漫人生路的善良而美丽的妖精。天为证,我要和你相知相守到永远;我要我们的爱情永不衰绝。如此说着,柯曼双手将我环抱在怀里。

我在柯曼的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羔羊,羞了、欢了,也醉了。

“禾,禾……”柯曼将头深深埋在了我的颈脖里,轻轻地唤着我的名。

刹那间,我的心中、骨肉中、乃至灵魂深处,深深感受到有一股热流由发间流淌到脚底。这种热流是那样的让我不知所措又是那样的让我兴奋。我被这种热流深深地吸引着刺激着……

二颗狂热的心相撞在一起,是那样的贴近而热烈。

突然感觉唇边被什么东西轻轻熨了一下,是那样的燎火滚烫。烫得我的指尖也开了花……

一秒钟过去了,二秒钟过去了……

我慢慢有了意识。意识到唇边的那个熨,是柯曼的吻。

柯曼的吻是那样的滋润,又是那样的灼热。一缕缕爱的青烟在我的体内开始蔓延,蔓延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深处。

柯曼的舌头像一条柔软的青鱼滑进了我的嘴里,来回地游荡着,并挑逗着我的舌。

我开始尝试着去迎接柯曼的舌。当我的舌尖碰到柯曼的舌尖时,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麻酢感。那是一种心折的麻,那也是一种要生要死的酢。

我在柯曼一寸寸的亲吻中开始沦陷、沦陷……

夜阑深处,闪烁着我们的爱情灯火,映出殷殷艳艳的桃花源地……

四、迟到的见面

我和柯曼的爱情,如同一朵绽放的雪莲花,是那样的高雅、纯洁。我们不为任何的名和利,我们只是为了爱而爱。

为了爱,我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牵手相守在一起。

可是,我们的牵手,还得经过柯曼妈妈这一关。我知道柯曼迟迟没有带我去见他妈妈的原因。我深深理解。

我想,两个相爱的人,本就应该彼此理解和懂得。我知道,柯曼定然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带我去和他的妈妈相见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我在等待。为了爱,我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好的时机终于来了,这是柯曼想要的时机,也是我等待的时机———那年初夏,我怀孕了。

柯曼说,该开的花儿都开了,该绿的草儿也早就绿了。我们该面对的事情也该面对了。

柯曼终于安排我和他妈妈见面了。

见面之前,柯曼对我说:禾,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但请你一定要包容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只是恨有钱男人漂亮女子,她现在更怕别人把她很好的儿子给抢走,所以……

没等柯曼说完,我捂住他的嘴,紧紧握住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想,我的眼神,柯曼定然是懂得里面的内容的。

那天,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初夏的太阳,照射在人的身上,暖暖的,也润润的。

我素面朝天,素色衣服。只为可以不要引起柯曼妈妈的排斥。

在怡逢餐馆,我见到了柯曼的妈妈。那是一个看上去饱经沧桑又不容人轻易接近的妈妈。

我叫了一声阿姨。

柯曼的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柯曼对我投来一抹歉意的眼神。我回应柯曼的是理解的一笑。

初次见面,柯曼的妈妈能够对我点头,我已经很知足了。很起码,她没有斜着眼看我。

也许,为了爱,就算柯曼的妈妈斜着眼看我,我也会有其他的借口去安慰自己吧。

这就是爱,爱得高雅,也爱得卑微。

五、我的爱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柯曼偶尔带我去他家里吃饭。柯曼的妈妈虽然不与我多说什么,可也没有为难过我。

柯曼的妈妈对我没有表现得过于为难和挑剔。我想,也许是我尊敬她顺从她;也许是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到了应该成家的年龄;也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怀了他们家的血脉吧。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她不反对我和柯曼相爱,就是值得快乐的事。

我和柯曼在柯曼妈妈的准许下、在大家的祝福下,终于走上了我们期待已久的红地毯。

新婚之夜,柯曼紧紧地搂住我说:禾,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我懂得柯曼说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含意。

我和柯曼,十指紧紧相扣。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温度和归宿。

那一夜,柯曼用他的舌尖在我身体的每一寸写着“与禾偕老,永生相守”。

那一夜,我和柯曼一次次沦陷在黑夜的眼睛里……

六、我们的生活

婚后的日子,甜蜜而紧张。

我和柯曼,时刻缠在一起都嫌不够。

可是,在柯曼的妈妈面前,我们不敢表现得过于亲密。不然,家里的气氛会紧张得让人不敢喘大气。

虽然如此,很初的日子过得还算是相安无事。可是,日子久了,柯曼妈妈的心结,终于还是浮出了水面。因为柯曼对我好,她现在越发地嫉妒我。

柯曼给我夹个菜,她会把筷子摔在桌上走人。

偶尔我和柯曼一起洗碗,她会无缘故地摔东西。

我怀孕了,有些事情我自己做不方便,柯曼帮我做了,她会以一天甚至几天的沉默来代替她的不满。

每当此时,柯曼总是万分歉意地投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太多太多的事情,弄得我们每日在紧张的氛围中生活着。我开始觉得无奈、苦恼。

只有盼儿子幸福的妈妈,哪有不想看到儿子快乐的妈妈?可是,柯曼的妈妈只想要柯曼与她之间的快乐。柯曼和任何人之间的快乐,她都会嫉妒和恨。

我曾尝试着和柯曼说带他妈妈去看看心理医生。

柯曼说,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如果现在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妈妈对你产生反感。更何况,我自己的妈妈我太了解了,她自尊心太强,她宁愿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只会适得其反。

从此,我不再提起带他妈妈看心理医生。我想,我能够做的,是学着用包容去化解一切。

那年春天,我们的孩子斌斌在我们的期待中终于健康的到来了。斌斌的到来,冲淡了家里紧张的气氛。并带来了欢快的笑声。

母凭子贵!古话说得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斌斌,柯曼妈妈偶尔会主动和我说几句话;偶尔会问我想喝什么煲烫。

我的内心,在流淌着幸福的泪水。柯曼妈妈终于慢慢地接受了我!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平淡快乐地过着。

为了和柯曼有一种距离产生美的感觉,我辞职选择了另外一家同行的船舶公司。

我和柯曼各自照常上班。偶尔我们编个小谎说加班,而事实上,我们偷偷地去看场电影,或是在外吃一餐饭,享受自由而轻松的二人世界。

斌斌成了柯曼妈妈生活的全部。她不再时刻关注我和柯曼的一举一动。

我和柯曼长长的透了一口气。以为我们的幸福生活终于可以完整的进行了。

仿佛所有的故事,都少不了矛盾和误会这样的片段情节。

斌斌给柯曼妈妈带来了极大的欢乐并成为了她注意的对象,我也开始不再刻意地去避免什么。

我会偶尔去和朋友一起逛逛街吃个饭,购些新衣新饰品;偶尔去做个新发型;偶尔和朋友们去K个歌……

正是这些偶尔,看似平静的生活再次陷入紧张的氛围。

柯曼的妈妈以沉默代替她对我的不满。她不再和我们有任何的沟通。她不再带孩子,不再做任何家务。

很初,我和柯曼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柯曼一再的问起,才知道她对我的行为有种种的不满意。原来,她一直是关注着我的“行踪”的。

我尝试着想要和她沟通,我想告诉她,世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花心,她恨男人,她的儿子也是男人。世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去当人家的小三,她恨女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可是,每当我尝试着和她沟通,她就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没有办法,我们请了一个全职保姆帮我们带孩子。

我又回归到以前:素面朝天,素色衣服。在家不接任何男性朋友的电话,不购时尚的衣物,不和朋友K歌晚归……

即使这样,我再也没能换回柯曼的妈妈的一个笑脸。

我和柯曼,被这种沉默的气氛,压抑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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